第四章 明面一套 暗地一刀 (第2/2页)
　　
　　李栓柱得此便宜哪有不点头之理，白弃尘便与他约好过几日去店铺签契，又适当的询问下李显贵的情形，寒暄几句再无其他。也就一盏茶功夫，白弃尘吩咐小五引领李栓柱出府，便先行出了厅堂。这一闹腾，自己堵在心窝的闷气也散了，径直奔向后堂，预备歇息。丝毫未觉出扫向他背影的那一厉精光。
　　
　　丑时荒鸡，人畜皆沉，整条街上肃寂的连丝风声也无。白家北边大墙旁的小巷里闪出一个人影，此人长腿阔步，矫健利落。“蹬”一声，一脚抵在院墙之上，修长身子借了这力，向后一折，一个“鹞子翻身”，已落在丈高的香樟树上。那身形，竟是几个时辰前刚从这大宅出去的“李栓柱”。
　　
　　旦见此时，他早没了之前那般扭捏落拓。杂乱的发已拿一根黑丝绦系着，现出铜色肌肤。两道剑眉斜插入鬓，一双大眼黑多白少，目光如炬。那一脸络腮胡子无翼而飞，峻挺的鼻子下，两片薄唇紧紧抿着，面目瘦削坚毅。瞧情形至多不过二十八、九年纪，着一袭夜行短打黑衣，脚底一双黑皂布靴。静静蹲于树上，敛气凝神，似那独狼孤豹一般。
　　
　　瞄了一眼两丈余高的院墙，“李栓柱”左手斜插摸入腰间，利落解下黑啾啾一软荡之物。掌心上扬，手腕微抖，利器破空而出，“叮”一记，一端已牢牢扒住墙头，竟是根“飞爪”。
　　
　　论起“飞爪”，世人皆以其为翻屋爬墙、攀高越城所用，殊不知这“飞爪”实乃暗器中最厉之物，一索一爪呼应，若是练至绝高境界，伤人擒人易如反掌。一般“飞爪”软索多为精钢所筑，一端形如鸡爪，细分十一小节，每小节有细巧机括相连。掌中一端则为半圆铁环谓之“千斤套腕”，上有五孔接连总索，五指入五孔套至指末，凭此掌控机括走势，伸缩自如。眼前这根“飞爪”，模样却颇为怪异。那一条软索粗细不到半寸，非金非铁、轻巧奇特，瞧不出是何材质。掌中一端为横“8”形状，黝黑细巧，倒似乌金。此时正套在“李栓柱”食、中二指第二指节处。紧扣墙头之“爪”器行较之其他偏小，与人爪一般无二，分为十四小节，同为乌金。
　　
　　但见他双指发力软索一抽、足尖轻点、弹跃而起，再看时已然轻巧附于墙头。外行看热闹、内行瞧门道，单从这一扬、一抖、一弹、一收间，此人功夫便绝非一般武夫可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