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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京师暗潮涌 贡茶波澜掀(上)

第五章 京师暗潮涌 贡茶波澜掀(上) (第1/2页)
  
  月华如水,柳烟画桥,笙歌曼舞,芙蓉暖帐。千里外的京城,虽已月上中天,城南的赌坊、酒楼、烟柳巷子却正是热闹之时。
  
  “又一楼”顶楼包厢里,坐着三人,打横居首的中年男子五十开外,身形削瘦,一身青色锦缎袍子,五官阴沉,不怒自威。右下首是位三十左右的青年,油头粉面,大冷天握把折扇拿腔捏调,脸上尽是阿谀之色。此人对面是位妇人,四十上下,衣着华贵,姿色不俗,风韵犹存。这情形着实有些奇怪。
  
  只听那青年男子轻声道:“大人!正如之前所讲,这其中必有玄机,在下认为只要找到这个“玄机”,定能事半功倍。”青衣男子瞥了他一眼,没有答话,反是转头问向那名妇人:“浣娘,你以为如何?”言辞间颇有些暧昧微妙。青年男子见此情景立马脸上堆笑道:“桃掌柜,此事若成,刨去宋大人那份,所得之利,丁某愿与您坐半分成。”说罢斜眼看向青衣男子。
  
  被唤作“桃掌柜”的妇人显是不甚待见这青年男子,慢条斯理道:“白家独掌“贡茶”生意二十余载,你有多大本事敢说此种大话?怕是不易!”这后四个字却是对着青衣男子而说。那青年吃了一记闭门羹,脸上倒是毫不介意,谦卑笑道:“凭在下一介小小茶商自然是难成其事,这才特此相求大人与桃掌柜。大人掌管盐铁司,对小人来说难于登天之事于大人却是抬手之举。桃掌柜与那葛行舟的恩怨在下也略知一二,如桃掌柜有需要在下之处,但说无妨,在下定全力以赴。”这一番话说得倒是字字敲在点上,可见这青年外表油腔滑调,内里还真有些本事,马屁拍的无声无息、恰到好处。
  
  桃掌柜却是不吃这套,眼皮也未抬:“那葛行舟,你不要说帮衬,便是能否沾上边儿都未可知,我生意上的事,丁掌柜就无须费心了。”饶是那青年男子城府再深,面上还是有些挂不住了。青衣男子见此情景打了一个哈哈,拍拍青年男子的肩头宽慰道:“寒清!非是浣娘不肯协助,只是此事确实不易,你有何计较且先说来一听。”丁寒清面色稍霁,复又开口道:“白家贡茶说起来也无非就是黄翎毛的“尖茶”,桃掌柜经营茶叶年头比在下多出许久,见多识广。在下斗胆请教桃掌柜,除了白家贡茶,可曾遇到过久悬杯中不沉之茶?”桃掌柜蹙眉思索一下,摇了摇头。丁寒清点头附和道:“没错!所以在下才说这里一定大有文章,正常的冷尖毫茶,便是初时能悬于杯中,遇沸水浸泡变软膨胀,必会沉于杯底。而白家的贡茶泡开之后,仍能以叶片之态漂悬杯中,常理这绝无可能。”桃掌柜听完这番话嗤笑一声:“丁掌柜,你说的这些大家早几十年便知晓了。”言下之意是丁寒清说的皆是废话。
  
  丁寒清瞧出桃掌柜的不屑之色,尴尬笑了笑道:“桃掌柜别急么!在下话还未说完。在下也一直以为是白家茶叶有何玄妙,最近却无意间得到一则消息,“白家贡尖”之所以有这奇特之处,与茶叶无关,倒是与那制茶之水有些关联。”“咦!”桃掌柜闻言面露惊讶,显是对此有了兴趣,丁寒清见成功挑起了对方兴致,不禁得意起来。
  
  原来这席间青衣男子正是总理财政“三司使”中的“盐铁使”宋济。当时茶税颇重,早几十年前是为着增加税收以解燃眉之急而设立,意外竟获利颇丰。故而朝中一代一代,大改茶法、巧立名目、茶税越发重了。至丁寒清经营之时,不止是收茶卖茶须缴税、便是茶商经过的州县驿站都要层层盘剥,是为“塌地税”,茶商苦不堪言。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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